那天下班挤地铁突然想到的
前两礼拜，啃着便利店买的凉包子在早高峰地铁里卡着。后背贴着门玻璃，脸快贴前面大哥的羽绒服上了。就这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词儿——“神圣的征程”，跟弹幕似的来回飘。我当时就笑了，现在这日子，挤地铁算征程？啃冷包子够神圣？
到家躺沙发上刷手机，这破词儿还赖在脑子里。干脆把外卖软件关了，翻身坐起来。得弄明白这玩意儿到底在折腾我啥。从电视柜底下摸出落灰的笔记本，哗哗翻半天，找到张皱巴的纸就开始划拉。
- 第一步：先吐黑泥 - 钢笔戳着纸把今天的破事全列出来：被客户骂方案像小学生作文、地铁坐过站多花了二十块打车钱、阳台养的绿萝又黄了两片叶子...
- 第二步：给破事画红圈 - 捏着红笔把能立马动手的事圈出来。方案重写？明早的事！绿萝浇水？现在就能干！打车钱？靠腿省回来！
- 第三步：抬脚踹门 - 真拎着喷壶去呲绿萝了，水珠溅到胳膊上凉飕飕的。转头打开电脑新建文档，敲了行标题就删，删了又敲。
连续折腾了五天。第三天最邪门，下班故意提前两站下车走路回家。走到一半突然下大雨，躲都没处躲，皮鞋里能养鱼。拐进小超市买塑料袋套头，老板娘笑得扫码枪都拿不稳。塑料袋哗哗响着往前走的时候，脚底板泡得发白，心里那点烦躁倒被雨水冲淡了。
摔坑里才摸着点门道
到第七天晚上出事了。照旧走路回家，光顾着琢磨方案，哐当！右脚踩进松了盖的窨井坑！鞋跟当场断裂，脚踝肿成发面馒头。瘫坐在马路牙子上等朋友来接的时候，捏着断成两截的破鞋突然乐了——去他妈的神圣，这倒霉征程也太真实了！
瘸着腿在家办公那几天，硬逼着自己把走路省下的钱记在小本上。结果发现上周靠腿和省外卖，愣是多出四百三！这笔钱被我转手买了十斤橘子，挨个送邻居。602的老太太拽着我唠叨半小时她孙子考试不及格，我居然没觉得烦。
今天绿萝冒新芽了，脆生生的。我捏着那截摔断的鞋跟放抽屉最深处。什么征程神圣，说白了不就是摔了跟头还能把烂鞋跟当勋章收着么？明天照样得挤地铁啃冷包子，但裤兜里那张记着破事的纸，被磨出了毛边。
（刚才走路去快递站取件，看到路边野猫打架扯掉一撮毛，捡起来夹本子里了。这算今日份神圣征程不？）